死了啊。

又死了啊。

再一次死了。

死在輪迴的命運中。

這是他六歲甦醒時,最先甦醒看到的夢裏景象。

草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,他不動聲色還在發呆,殺手拿著武器慢慢的靠近,然後,向他攻過來,他閃過,沒有使用自己的異能,只是閃躲,殺手囂張的笑著:「嘿嘿!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害怕你,明明你很弱的樣子!」眼神一凌,將大刀從下往上砍,打到一旁的樹上,一顆樹攔腰砍斷,連同他的手臂一起砍斷!

第一天,第二天,第三天……日子一天天過去,他被社會大眾給畏懼,一開始是一般的警察,而現在派出了殺手來殲滅他。

他皺眉,但這樣還是不夠。

不夠什麼?

『人類能做到這個程度很不錯了。』

『這個速度已經遠遠超越了普通人的極限。』

它難得地讚賞殺手。

『不過...』

他緩緩抬起頭,瞥了一眼殺手,冰紅色眼睛閃過紅光,撲克面孔一剎浮現輕蔑的淺笑,冷酷的眼神舌尖舔起嘴邊的血液,揚起另隻還健在的手,一揮。

下一秒,殺手受到隱形的擠壓,脆弱的生命力,就這麼消失了,不留下一絲痕跡。

『還遠遠不及我們的速度。』

他看也沒看就離開原地,實際上他大半手臂被殺手砍斷,肩頭都已經沒有了,他將身上破爛的上衣撕開丟到一旁,可見斷口處迅速長出新的手臂,新的手臂像原來一樣蒼白纖細及骨節分明的手,而被殺手砍落在遠處的舊手臂竟然變成了一堆灰塵飛散掉了。

他已經覺醒了,他已經不是人類了。

『啊,我好想妳啊!妳在哪裏?』

她是誰?我不知道!他真心覺得它很吵。

『她就是這一輩子你永遠掛念的女人!她是我的!也是你的!無論何時,你都會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孩子一樣,無可自拔的愛上她!但她是我的!不能是你的!』

『時間都浪費在這裡!快!我們該離開這裡,該去找她了。』

它瘋狂的叫囂著,溢滿出赤裸裸的佔有欲與愛戀,它很瘋狂為了口中的她,殺了他全家。

他不是很喜歡它,有時說[它們]比較恰當,他內心有很多它們在對話的聲音,它們有時候還會吵起來...

好吵......在一條河邊,他走入冰涼的溪水之中,把自己全身都浸泡溪水裏,躺在溪水之中,想讓它的情緒安靜起來。

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和感知之中的寒冰融為了一體,「咕嚕...」身體越來越冷,全身上下動彈不得,甚至沒辦法發抖,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慢慢地沉入水底,變得越來越重。

寒冰與自身在相互廝殺,而自己的理智正在冷漠的看著自己的死,好想喘一口氣,可那一口氣讓有一股粘稠的液體上湧,並從嘴裏溢出的液體把溪水染紅,充滿一股令人作嘔的鐵鏽味,他沒做任何要起身的任何動作,只是細聲呢喃:「...結束了...我和它活著太危險了。」

現在的他衣服上卻帶著很多血跡,但是看得出沒有哪一道血跡是屬於他的,臉色被冰冷的溪水沖刷的蒼白異常,或許這蒼白是他所天生的,如死人般蒼白無生機的肌膚。

在很長時間之後,感覺到腳邊有騷動,他終於睜開了雙眼,是一條毒蛇正咬著他的小腿,黑色的身體蠕動著,依稀可見它身後還有成百上千條一樣的爬行動物,密密麻麻像潮水一般朝他湧來。

蛇發現自己咬不動這個人類,便改變策略,纏繞上他的脖子,將其勒死。

恩!?勒不死?

他看到一個醜陋的舌頭就面對面地靠在自己嘴邊,不急不慌離開水裏找了個樹靠著緩緩坐下,閉目養神。

以一種理性之上的傲慢和內心深處對于人性的冷眼旁觀,他已經習慣了旁觀者的身份了,就算是對自己,也是以旁觀者的角度看著。

蛇群發出威嚇聲,不過,他討厭吵鬧。

他沒有任何的表情,眼神都沒有變過,「吵死了。」冰紅色眼睛閃過一絲紅光,一條條蓬勃的生命力受到隱形的擠壓,脆弱的生命力,就這麼全數消失了。

他沒有表情的臉,冰紅色眼睛裏,如冬雪一般的寂靜,沒有感情,沒有波瀾,「要怪就怪你們吵。」旁觀者卻以如此的字句對著消失的一方這麼說。

真是傲慢。

平靜無波的溪水像鏡子一樣的倒映出了他的表情,如溪水平靜沒有波瀾,他知道自己的表情很少,他不明白普通人在微笑的時候是一種什麼感受,微笑的感覺是什麼?

他記得是開心。

不過他在大多的時候都是面無表情的,他曾經的家人也慢慢習慣他這個撲克臉的樣子了。

啊?家人是什麼?

倒帶播放,鏡花水月的過去就像是另一個人的一生,他每一分一秒忘記多餘的,在現在他表情如溪水平靜沒有波瀾,它的情緒忽然出現。

『原來妳在那,我好想妳!你看,我們的她在那! 』它用他的手比向溪水。

他看了過去,溪水那裏起霧,但的確有個小小影子,小小影子閃著異光也看了過來。

那雙異光,令他帶了有一絲絲的情緒波動,「妳,是誰?」

溪水平靜沒有波瀾,白霧漸漸退去,一隻無論腳掌、毛髮、尾巴、鼻子都是黑色的貓,奇特的是牠站在溪水面上沒沉下去,牠兩隻眼睛顏色迴異,左眼藍色,右眼綠色,瞇著異眼看他,大幅度上下搖尾著。

「我叫黑貓哦。」

一道有些稚嫩參雜愉悅的聲音在空寂的環境下顯得分外詭異。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 

這隻詭異的黑貓起了變化,貓身變成了人,如明月一樣白皙的腳趾朝向他走來,那隻黑貓變成一位小蘿莉,容貌精緻秀美,白皙細膩,看上去精致美麗,似乎又非常脆弱,好像白玉一樣,美麗的易碎品。

一頭墨黑的長髮,與貓身的瞳孔如出一轍,兩隻眼睛顏色迴異,左眼藍色,右眼綠色,她露出像貓般的可愛微笑,歪著頭用活潑輕快的語氣說:「吶~你叫什麼名字呢?」

「我叫克洛伊。」

『我的存在,就是為了讓妳除了我,一無所有。』

『已經找到了,我的妳… …就在這裡。』

內心深處的它則是癡迷看著黑貓所在的位置訴說著愛戀,他表情雖然如溪水平靜沒有波瀾,內心卻像風吹過產生漣漪了,他多少也被它們影響了,不過年幼的他並不知道為什麼她能讓自己有股胸口悶熱的感覺。


 

 


 

 


待續


 

克洛伊有多重人格,因為它的性格一而再跟他相衝。

習慣:食指與大拇指頂著下巴。瞇眼。經常將雙手放在大衣兩側的口袋裏。

 

今世為平靜虛無(溫柔)。

今世人格還很幼小,常被它取代,常搞不清出自身的情感,更為了防止它們的侵蝕,收斂起自身的情感。

對家人還是有感情的,所以留下了淚。

家人死後性格變得平靜虛無,不太會笑,但遇到特定人或事還是會笑。

他說:映入眼裡的事物毫無意義,無法映入眼裡的事物,則從未存在,毫無一物。

 


它為冷血殺人魔,習慣裸睡,相當迷戀[她],有病態與瘋狂的特質。

它說:我的存在,就是為了讓妳除了我,一無所有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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